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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06月第八期文章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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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发现紫花地丁?
2009-11-16 00:00  

谁会发现紫花地丁?


李曼纯

自从亚当、夏娃被逐出伊甸园,人类也就离开了自己原始的家园,开始了漫长的“文明进化”,由低级不断走向高级。与此同时,人类离开自己的本源故乡却越来越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喧嚣与浮躁开始充斥了人类社会的各个角落,甚至钻进了人的灵魂。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的步伐开始那么匆匆忙忙,一路上,朝着高处走,围着时尚转,追着信息跑……于是,穿梭忙碌的人们也就忽略了紫花地丁的存在——

“在树干弯曲的下方,有两个小洞,紫花地丁就分别在那儿寄生,并且每到春天就开花。”那寄生在树上小洞里的小小紫花地丁,那么不显眼,谁会发现它们呢?除了蝴蝶,也许就只有千重子了。

千重子不仅发现了毫不起眼的紫花地丁,而且,她为紫花地丁的生命之花的开放而欣喜、激动,为紫花地丁的枯黄、“孤独”而忧愁、感伤……

当发现紫花地丁开了花,千重子感受到了春光的明媚,心灵萌生了感应:“千重子时而在廊道上眺望,时而在树根旁仰视,不时被树上那株紫花地丁的‘生命’所打动,或者勾起‘孤单’的伤感情绪。”自己是个弃儿,面对紫花地丁的处境,又不禁触景生情:“紫花地丁是怎样到这个如此狭窄的小天地来的呢?”“那末,自己呢?”寄生的紫花地丁成了弃儿千重子命运的象征。人生命运的多舛与紫花地丁是多么相似啊!

然而,人类却不承认这一点。每一个现实中的人,总以为自己的存在很了不起,自己被自己的存在感动的不得了,面对大自然的生灵,姿态高傲,宣称自己是“万物之灵”,孰不知,人的诞生其实与紫花地丁并无两样——“水流山石间沉淀下你我”(穆旦)。试问,除了千重子,还有谁会说——“我顶多就像生长在枫树干小洞里的紫花地丁”?

“祇园节”的夜晚,千重子在御旅所前与失散的姐妹苗子巧遇,返回家后,凝望枫树干上的紫花地丁:“上下两株紫花地丁大概是千重子和苗子的象征吧?看样子,这两株紫花地丁以前不曾见面,而今晚上是不是已经相会了呢?”两株紫花地丁,千重子想到的是自己和苗子姐妹的缩影。

千重子和苗子经过春夏的几次欢聚,进入深秋即将分离,千重子心中的悲凉,由她眼中的紫花地丁透露出来:“那棵老枫树上长着鲜苔,依然是绿油油的,而寄生在树干上的那株紫花地丁的叶子,却已经开始枯黄了。”鲜苔的绿衬出了紫花地丁的枯黄,千重子内心的悲凉因之更加浓重。

在《古都》中,千重子从紫花地丁身上获得抚慰,得到寄托。紫花地丁成为千重子情感的外化,与千重子的心灵、精神、命运交相融合,川端康成于此演奏了一首人与自然相亲相和的抒情曲——伤感,却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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