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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1月第十一期文章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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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是软弱
2009-11-13 00:00  

爱,不是软弱


欧健维

上一期的一篇《余杰的“疲软”》占去了《西江读书》的半版页面。我的目光很快被吸引了过去。文章的题目一下把我唬住了。虽然作者在文中对如此暧昧的标题作出辩护,但我仍然认为这是个极具侮辱性的词语,作者使用它还是多少有点哗众取宠的意味。因此,请允许我在以下的文字中用“软弱”代替这一带有人身攻击意味的词语。

文章的作者(以下以作者代称)认为“余杰把自己早期文章的辛辣、偏激、愤怒看作是缺乏爱的因子的滋润,因而从诅咒黑暗转向让自己发光,希望自己沐浴着爱写作”的转变,正是余杰软弱的开始。我却认为这是余杰从飞扬跋扈的稚嫩走向沉稳踏实的成熟的标志。这样的爱不仅不是软弱,而是勇敢的表现。

余杰以他的处女作《火与冰》中怒发冲冠、剑拔弩张的“战士”形象登上文坛,给人“尖锐、锋利、刚强”的感觉。这种感觉更接近为人们所熟悉的愤怒的鲁迅。于是,有人给他以“鲁迅精神的传人”的称号,并且一直用这个称谓作为衡量余杰以后作品的标准尺度。因此,当“爱”这一词出现在余杰的书中,且使用频率不断提高,甚至到了他公然喊出:“我将爱提升到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地位,我将它作为生命与写作的核心本质”时,就被认为是“失去血性”了。以前对现实的有力批判顿时成了无聊的挑眉、瞪眼、吹胡子的“骂人”。那么,是不是用文字“感受爱、接近爱、传达爱、分享爱”就是软弱,以至于虚妄了呢?

既然要以鲁迅精神作为标尺,那么就让我们对鲁迅精神作些了解吧。作者对鲁迅是极为推崇的,可作者似乎一直以金刚怒目似的“战士”为鲁迅正名,一味强调的是先生憎恶和愤怒的感情,却只字不提先生的悲悯和慈爱。先生对国民的劣根性有着鞭辟入里的批判,痛心地写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文字。可这“哀”与“怒”,却是源于先生对国人无所保留的爱。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感到“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先生是“一位以巨人的爱,为被侮辱和被损害者悲哀,叫喊和战斗的艺术家”(《与鲁迅相遇》)。所以我认为,先生的“金刚怒目”皆是他赋予爱的表现形式,正如母亲打孩子,很多时候出于恨铁不成钢的爱。余杰的转变,表明他对鲁迅精神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并且用自己的风格去继承鲁迅精神。作者不了解鲁迅的爱,认为不尖锐,不愤怒就是放弃了鲁迅精神,这样的观点过于片面了。

作者说余杰的早期是以鲁迅作幌子,成名后渐渐与先生疏远,君不见以“现在他提到鲁迅的名字次数越来越少,证明余杰抛弃了鲁迅精神。”这样的论据苍白无力。在此,我也不禁要问问作者,余杰必须在文章中加上括号、引号,说明引自鲁迅某某文章,某某书信,这样才算是继续跟随鲁迅吗?果真是这样的话,作者怕又要认为余杰不懂鲁迅,只会引文而失去自己的语言了。

其实,我认为,余杰是时时刻刻在提着鲁迅先生的,他将先生的仁爱精神内化于心,这样的精神早已成为了他本人精神的一部分。他的每一篇文章,都或隐或现着一个大写的“爱”字,他要让他“所有文字都成为‘爱’的注释”,“即使是愤怒、谴责、批判,也要在爱、同情和悲悯的笼罩下”(《香草山》)。翻开他的后期的每一篇文章,几乎都盛载着无限的爱。如此广博的、深沉的爱,不正是先生所说的民族中缺少的东西吗?不正是先生“哀”与“怒”的源泉吗?他说:“世上没有‘爱’解决不了的难题”(《压伤的芦苇》)。如果说这样的爱是软弱的,那么请告诉我,在我们现在的社会中,有多少人能这样“软弱”地去爱?

作者说“余杰的忏悔和反思是造作的,并不能来自他的内心,而是经别人提出后的隔皮搔痒和自我保护”。可是,余杰是有对自己进行拷问的,他不是发现了早期的自己之所以诅咒黑暗,原因是生命中缺少爱的因子吗?他不是坦然地承认了“爱、谦卑、同情和悲悯”是他“自身精神结构中匮乏”的吗?也许这样的“忏悔”不彻底,不完善,但谁不是一步步完善自己的?谁不是在路上的呢?鲁迅的得意门生萧红,不也是用去了将近十年才“对着人类的愚昧”而写作吗?如果说这样的忏悔是“隔皮搔痒”的话,那我想,这比那些抱着双手等别人来为他搔痒,还要骂别人“搔”得不彻底的人,要强千百倍。“当浅薄者嘲笑盲人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一片漆黑,而盲人的内心星光灿烂”(《香草山》)。

反驳作者的“余杰软弱”论,还有一个重要论据,就是在《光与影》中,余杰为“‘自由民主’的美国高唱颂歌”。我觉得,作者对美国首先从感情上就出现了抗拒,将之视为“帝国主义”般的敌人了,这倒有点继承了鲁迅先生“大汉族主义”的意味了。我们当然不会忘记美国曾轰炸我们的使馆,曾撞毁我们的飞机,并且在今天到处散布中国威胁论,但如果它确实拥有更好的自由,颂的民主,而非某个主体国家。而在《光与影》中,余杰确实也为我们展示了一个思想更为自由,体制更为民主的社会。这种展示,目的也在以别人的优点警醒自我的缺陷,用他对祖国的爱,去唤起国人的觉悟。而作者却很自然地表现鲁迅笔下曾尖锐批判过的国民劣根性——合群的爱国主义的自大。

正如作者在开篇时说:“每一个人的精神成熟都是今日之自我与昨日之自我作斗争,进行否定的否定,才能够慢慢地形成健全的世界观点。”余杰在逐渐成长中读懂了鲁迅的爱,于是自己也怀抱着这种深沉的爱,肩负因袭的重担,跟着“那个声音”,朝着黑暗走去。但他不再诅咒黑暗,因为他发现“让自己发光”更适合现在的世界。作者说得很对,“鲁迅是独一无二的”。但鲁迅精神却是可以继承的。余杰继承了鲁迅的悲悯和慈爱,重新开始以自己的方式,跋涉在茫茫的荒野中,继续先生未竟之事业。

作者说他曾为早期的余杰唱过颂歌,而今却“宁愿承担这一恶名”,而向余杰抡起板砖。那么我想,我要从作者手中夺过板砖,并且继续再唱这首歌吧,歌名就叫做——《爱,不是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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