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院顶部条幅
 首页  学院概况  师资团队  教学科研  党建思政  学工动态  本科生教育  研究生教育  社会服务  师范认证  学术平台  校友院史 
西江读书
 《西江读书报》 
 计划与方案 
 主题读书活动 
 
2007年05月第二十二期文章精选  
当前位置: 首页>>西江读书>>《西江读书报》>>2007年05月第二十二期文章精选>>正文
隐逸人生
2008-12-04 00:00  

隐逸人生


子虚

塞涅卡说:“如果对手比你弱,你就饶了他,如果比你强,你就饶了你自己。”这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胸怀。饶“他人”容易,饶“自己”却难。古之文人志士,人生稍有不如意,或纵酒沉沦,或隐居山林远离尘世,寄余生于山水之中。这类”隐客”在我国文学史是数不胜数,但能够做到真正隐逸,真正饶“自己”的唯有陶潜和苏轼这两位。

陶潜和苏轼的隐逸其意义上可以说是一种退避。两者的“退避”的形式和内容又是迥然不同。陶潜的隐逸是一种单纯的、完全的政治性退避,形式上是“归田”了;苏轼是一种社会性的退避(包含政治),形式上虽未“归田”但其退避比前者要深刻得多。

抛开当时的政治环境,就陶渊明的人性本身来透视这位魏晋风流的代表的心灵文本,我们会发现,生命原始“性本爱丘山”一直就沉浸在其整个人性之中。儒在钟鼎,道在山林,深受道家思想影响的他用安贫乐道、崇尚自然的那个“我”战胜了那个建功立业的“我”。虽然他对人生、生活、社会没有空漠之感,但对当时的政局却十分失望,深知自己无力改变政治环境,于是就干脆改变自己。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便成了自己归田的导火线。“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诗人在田园生活中找到自己的乐趣:“晨出肆微勤,日入负耒还”,“但愿常如此,躬耕非所叹”。每每劳作之余,饮酒作赋以抒写其人生哲学,但总有那么一个夜深人静的秋夜,种种思绪涌来:“有志不获骋,念此怀悲凄,终晓不能静”(《杂诗》其二),“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那种孤独感、政治哀伤恐怕是一江春水也难以载动,此时是心似平原驰马易放难收!在平淡如水的生活外表下,隐藏的竟是如此痛苦的抉择和煎熬。“且共欢此饮,吾驾吾不可回”(《饮酒》其九),“托身已得所,千载不相违”(《饮酒》其四),或许怕自己有一天征服不了自己,诗人唯有以此来坚定自己的决心。直至《桃花源记》的出现,我们才可以看到诗人与自然山水相溶达到完美的境界,诗人这时是“见山还是山”,“桃花源”这个“乌托邦”的出现,是诗人对个体生命原始追求的领悟,原来自己所需要的仅仅是如此的简单与平静。此时的他自身已和自然界融为一体,在这种”自然”的状态中找到灵感和了悟。

苏轼是很推崇陶渊明的,艺术崇拜是其一,对诗人那种真正隐逸的人生的羡慕,做了自己想做而又做不了的事的崇拜是其二。苏轼社会性的退避(包含政治)的实现比前者要艰难得多,“社会的空漠、人生无所寄托、无所谓叹让子瞻对整个人生、世上的纷纷扰扰究竟有何目的和意义这个根本问题的怀疑、厌倦和企求解脱与舍弃”(《美的历程》李泽厚 安徽文艺出版社 155页)实际上这是无法实现的,即使是出家当和尚也难逃世间这张大网。苏轼一生虽未“归田”,但其许多作品都流露出比任何人都要坚决的归隐之心:“江山如此不归山,江神见怪警我顽,我谢江神岂得已,有田不归如江水”(《游金山寺》),“常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毂纹生,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实际上他醒来后并没有乘着小舟去“江海寄余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仕途上一贬再贬,直至人生低谷,多年的宦海沉浮不但没有沉沦反而百炼成钢,炼就词人旷达、宠辱不惊的阔大胸怀,始终将心中神往的那块净土永远留给自己。“料峭春寒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近,回首向来萧瑟外,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定风波》),这是何等的豁达啊!

两者的“归隐”好比佛家的修行,只要一心修行,在家与出家都一样。或许,他们这种退避可以在佛学禅宗中寻找到某种解脱。

社会就是一张网。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美国作家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主人公霍尔顿在当时美国存在主义泛滥的影响下,对社会上出现的种种黑暗不合理的现象采取自我沉沦式的反抗。作品最后写霍尔顿决心要去西部深山老林中隐居,假装成一个又聋又哑的人,不允许假模假式的人见他,但还是逃不了这尘世的大罗网。最后发出哲人般的思考,选择做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来拯救往悬崖边跑的小孩。其实霍尔顿与苏轼这两种退避性质实际上是一样的(霍尔顿没有政治哀伤),都是在各自所处的时代对社会、人生的种种怀疑、厌倦、企求解脱,人生都无所寄托,形式上亦是一样的:苏轼江海寄不了余生,霍尔顿去不了美国西部深山老林的小木屋。


关闭窗口

肇庆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版权所有
邮编:526061 电话:0758-2752248 0758-2752148 传真:0758-2752248 电子邮箱:szb@zq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