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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0月第二十八期文章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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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23 00:00  



何嘉韵

台风过后……

揉搓着惺忪的睡眼,我背上书包便往驻扎地走去,一种久违的感觉,是好天气带来的舒爽的气息。来到课室,发现没有人,黑板还是如常写着一大段一大段的英文。很想知道是哪位有志之士留下的“遗迹”。正当我朝电源开关走去的时候,发现窗棱上有一只小麻雀,一直往玻璃扑去。开始时我认为这大概只是这小家伙午后的一种自我消遣罢了,但细看了一会,才慢慢觉察到,你怎么老是只往一处乱撞。看着窗外掠过是麻雀,你发出嘶竭的喊声,这更让我感到困惑。显然,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被困了。

只是我不太明白,偌大的窗户,上端虽是封闭式的,可下面却是能自行开合的玻璃窗,况且窗户早已打开了。那为什么你还是固执地扑向密闭的玻璃窗?仅仅是一条棱之隔,它就是发现不了棱下早已为它开启的大门。看着你使劲地用自己弱小的躯干去与坚冷的玻璃相抗衡,我的心不禁生出怜悯。这毕竟是一只刚离开集体的幼雏,彷徨、无助、焦虑使你只记得眼前仍是那熟悉的橡胶树,却不曾意识到自己此刻已被无形所阻隔,可望而不可即。

我轻声地走到窗台前,希望可以帮助这只极想冲破束缚的小麻雀。于是我把窗户全都打开了。然而它似乎仍不接受我善意的引导,相反愈加急切地去扑打窗户,跌倒了重又跃起再次飞扑。是惊悚我的举动,打破了你誓要破玻璃而出的意愿吗?其实,我只想助你,却没想到你会如此害怕以至更想逃离,飞回近在咫尺的橡树上。

很是失落,你不明白我的心意。我最后把心一横,打开了雨伞的把柄,尝试着用一种强迫的方式,让你从棱上落下来。因为够不着,跳了好几个回才把你赶下来了。其实在用这种方法的时候我也曾细想:难道你受伤了?那我这一帮不就害了你。但我最后还是想尝试尝试,因为我实在不忍看到你一直受困。就在落下的瞬间,你觉察到眼前似乎少了一种无形的阻隔,旋即向橡树飞去。看着你的离去,我才觉得自己的抉择是正确的,至少我可以让你逃脱了这种无形的阻隔。

重来不曾认为像玻璃这般无色透明的物质可阻挠什么,且用自视为高级动物的人类智商来判断,这应算不上是什么吧,大不了砸烂了就可以了事。然而这等看似简单的困境在一只脱离集体、彷徨无助、焦虑疲惫的小麻雀眼前却有如万丈高峰。唯一不同的是,你虽然仍旧可以目及那熟悉的栖息之地,却始终闯不过去,哪怕那实际上只是一块透明玻璃,哪怕大门早为你开启。

然而你这不言弃的精神却深深地打动了我,尽管是出于狂热的执拗。

人生无形的阻隔不尽枚数,可一个永不言败的信念却是唯一的。

撞吧,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尽管眼前景象如常,你会得到一种较过往更真切的感觉。这是一种可亲身企及的感受,也正是这种对真实的执著追求,让你重新回到那本该属于你栖息地。

撞吧,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眼前的灯红酒绿只是一种虚幻,透过虚幻,你会看得比以前更清晰,更真切,这是一种用心体会的感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缘因虚幻,我们更真实地感受生活;心系执着,我们更忠实地追我所求,在虚幻与执着中建造属于自己的栖息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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