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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第二十期文章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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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在别处
2009-11-05 00:00  

生活不在别处


谷子旭

昆德拉、卡夫卡是余华喜欢的作家。余华说卡夫卡比昆德拉伟大,以我的理解,卡夫卡不过是表达的人生或者生活比昆德拉更痛苦和迷茫罢了。我看了余华的“昆德拉式”的读书散文,回想自己所看过的书,才发现生活原来不在别处,在我们人的各自的心里。

余华说:“几乎所有人的人都曾发出过这样的感慨:生活欺骗了我。因此,对于任何个体来说,真实存在的只能是他的精神。当我认为生活是不真实的,只有人的精神才是真实时,难免会遇到这样的理解:我在逃离生活。汉语里的‘逃离’暗示了某种惊慌失措。另一种理解是上述理解的深入,即我是属于强调自我对世界的感知。”但这种理解只是强调自我感知到,生活对个体的不认同感,自己是被孤立开来的,与眼前所处的生活环境似乎格格不入,从而使自己选择了逃离生活的方式,即离开眼前环境,逃向另一个新环境。这是一种消极的做法。所以余华说,这种逃离会导致个性的丧失。换句话说,即是这种消极的逃避虽然能使我们慢慢地溶入生活,但偏偏正是因为这种溶入,才致使我们丧失了自己的个性。因为生活是无处不在的,当人逃离当前生活,再次进入新的生活,其实还是一样的,还是生活,习惯于逃离的人还是需要又一次地逃离。所处生活不能把握,不能面对,就选择逃离,逃离一次又一次,我们的个性、我们的感知就在这一次次逃离而又一次次重新妥协进入生活时逐渐地被消解掉了,被溶解掉了。我们常说自己经历的多了,被消磨了棱角,变得圆滑世故了,其实就是这个缘故。

余华说人只有进入广阔的精神领域才能真正体会世界的无边无际。其实余华要说的就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要确立自己的存在感,从而不被这个无边的世界消融掉。我们要有高度,即在“精神领域”上战胜它,战胜世界,战胜生活,不是逃离,而是面对——站于高处俯视生活。而在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生活不在别处,生活其实只在我们的心里;换句话说,生活是并不以我们所处的环境而转移,它只因我们内心意志的妥协才发生改变。叔本华说,世界是他的表象;世界是他的意志。这等于说世界只因他而改变,生活也只因他而转移;他已不被外部环境——即是生活所操纵,他已站在生活的最高处,操纵着生活。由此来看,唯心主义对生活的本质理解是非常的深入和透彻的,他们一直生活在生活之上,作壁上观着生活,就如我们人类冷眼观察分析蚂蚁那样。我们观察分析蚂蚁叫作科学,他们观察分析生活,我们说是哲学;他们活在生活之上,我们便说他们是哲学家。

很多人认为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是互不相容、完全对立的,其实这种理解是错误的。我们知道,唯物主义说的是物质,是客观存在的实物;而唯心主义说的是意识,是我们各自内心所认识并反映出来的主观世界,我们可称之为生活。客观世界是唯物的,主观世界却是唯心的。我们平常说,世界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指的是客观世界,而不是主观世界。世界应该包括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才算是完整的。而主观世界却是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唯心主义说的是意志,而不是意识,对于这一点,可见我们的教科书是在有意贬低唯心主义的“唯心”意义了。他们用物质区分出客观世界,却只字不提主观世界,不提意识决定主观世界论。他们也说意识的能动性是很强烈的,却未说出主观世界是以意识为转移的,生活是只体现自我意识、意志的。主观世界是个体的表象,也是个体的意志。对于这一点,唯心主义已经完全把它阐释明白了。这是它们相对于唯物主义的圣明之处、可取之处,也是它们千百年来能与唯物主义和平相处,不被唯物所消灭的真正原因。

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写了个一直逃离生活的人。他一直在逃跑,生活却在他的后面一直紧追着他。最后他死了。昆德拉说他是死于水,而不是死于火,死于水一样的生活,即使他曾有过火一样的意志,但他意志不坚,持之不恒,最终还是被生活磨灭了。这让我想起路遥在《人生》里写的那个主人翁,在每一次的人生十字路口上,他都选择了逃避,选择逃离当前的生活。他躲开了眼前的困境,却又进入新的困境,而所谓的困境,不过是他自以为对他不利、不适合于他、让他自我感到痛苦的生活环境罢了。这种人很奇怪,他们看不清生活,一直自囿于困惑里面,被生活追赶着,被生活欺骗着,终而被生活所湮没;因此,他们恐惧;因此,他们选择逃离;也因此,他们认为,生活只在别处。卡夫卡在《城堡》里写了一个想进入城堡而又一直进不了的人。为什么他就是要进到城堡里去,对于这一点,或许连他本人也不知道。很多人认为《城堡》表现的是“人试图进入天国而不得的痛苦”。我完全认同这种看法,因为他看到是“生活在别处”,他为自己找到了个逃离的借口,他是在逃离生活。他想脱离城外世界,所以进城。但城里的生活就是天国,就不会有痛苦了吗?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罢了。我们常说“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偏偏自己就是难以能够体会到它,而一度地去艳羡别人身上的“幸福”生活——别人的生活幸不幸福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我们不过是一度的猜想罢了。别处的生活就不同么?别人的感受或许也同你一样,正艳羡着你的生活呢。围城,城堡,这已经就含蓄着自囿的意思。逃来逃去,城里城外,生活无处不在。生活到处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在哪里;生活的真正不同,不过是在于个人感知和体会不同罢了。只有我们人的心,我们的意志,我们的生活态度,才决定着我们的人生、我们的生活。

由这一点,我们可见余华写《活着》的高明之处。主人翁福贵在大痛大悲后才悟得,生活不过是自己个人的看法:你觉得痛苦它便痛苦,你觉得快乐它便是快乐的。这对于那些还一直挣扎在痛苦里面的人来说,是一种痛彻的认识。所以,即使剩下自己一个人,福贵他也会哼起他那愉悦向上的歌。你看见他通达地生活,你看见他意志弥坚,意识操纵的生活,你敢说他不幸福、不快乐吗?这让我想起庄子。原来无数人崇拜他、艳羡他,是因为他生活在生活之上,生活在他自我的唯心主义世界中。他的快乐是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到的,拘泥于外部客观生活的现实中人肯定不能够理解它。其名曰为鲲,鲲之大,无人能理解;其名曰为鹏,鹏之大,亦无人能理解。它钻天入地,浮游乾坤,扶摇上下千万尺,洒脱不羁,超然物外,逍遥生活之上。心之所向,高高在上,生活便为我们人的意志所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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