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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05月第二十二期文章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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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摄影机背后的人
2008-12-04 00:00  

躲在摄影机背后的人


——试论电影《苏州河》的叙述视角

“每次美美在阳台喝多的时候就会问我,如果她有一天真的走了,我会不会像马达一样去找她。我问马达是谁,她说就是住在附近的一个疯子,每天都骑一辆旧的摩托车经过我的阳台,说他一直在找他以前爱过的一个女孩。我才不信她说的呢!像这样的爱情故事到处都是,我也能编。”娄烨的电影《苏州河》,向观众讲述了一个关于现代城市里美人鱼的故事,就像那个一直躲在摄影机背后的人所说的,“这样的爱情故事到处都是”,而整部电影之所以特别,恰恰在于它独特的叙述视角。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

会啊。

会一直找吗?

会啊。

会一直找到死吗?

会啊。

你撒谎。”

电影一开始,就采用叙述者和女主角对话的方式,表现了整部电影的寻找、探索以及怀疑的基调。接着,电影让摄影机的镜头和自始至终躲在摄影机背后叙述者的声音,向观众展示了苏州河肮脏的河水,河上古老破旧的建筑群,“哒哒”响着的船只,船只上的狗以及挂晒着的衣裤,横跨整条苏州河的桥,还有靠着河流生活,在苏州河上度过一生的脸容沧桑和贫穷的人们……这些关于苏州河的初步印象,由摄影师的拍摄和口述,在观众的眼前一一浮现。它是绘画式的,同时也是语音式的。“我是一个摄影师。”这是那个从来不曾出现在观众面前的人对自己身份的表露,好象他和整个故事没有关联一样。“关于爱情,我想说,我曾经有一次看见过一条美人鱼,她坐在泥泞的河岸上梳理着自己金黄色的头发。别信我,我在撒谎。”“我的摄影机不撒谎。”这里,叙述者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他同时也是整个故事的线索人物,也会在貌似客观的叙述中不可避免地加入主观的因素。那么,电影就是要告诉观众,除了关注叙述的声音,更应该注意镜头的画面,因为摄影师说了——“我的摄影机不撒谎”。

从文学理论的角度而言,叙述视角指的是作品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角度。视角的特征由叙述人称决定。传统的叙事作品中主要采用旁观者的口吻,即第三人称叙述,例如朗·霍华德导演的《美丽的心灵》就是以一种比较全能的视角,向观众展示的不仅是约翰·纳什的心灵世界,也展现了他旁边正常人的世界。而《苏州河》采用的则是第一人称叙述,这可以从摄影师的人称称呼直接体现出来。另一方面,第一人称叙述的作品中叙述者同时又是故事的一个角色,叙述焦点因此而移入作品中,成为内在式焦点叙述。

首先,叙述者兼角色的双重身份。躲在摄影机背后的人不仅参与事件过程,又可以离开作品环境面向受众进行描述和评价,这双重身份使这个角色不同于作品中其他角色,他更“透明”,更易于被受众所理解。

在整部电影中,摄影师用冷静、平和、温缓、低沉的声音向观众娓娓讲述着故事的来龙去脉。故事的开始,也许我们会以为他只是一个站在戏外“讲故事的人”;故事的最后,“可我不再会去找她了。因为我知道一切不会有永远。我想只要我回到阳台上去,我的这段爱情故事就会永远继续下去。可是我宁愿一个人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的爱情。”叙述者的身临其外,仿佛若隐若现的星辰,在黎明时刻又淡隐出天空之外,为了使“美人鱼”的故事得以延续。但是叙述者并非一个仅仅处于电影时空外的角色。在他为世纪开心馆老板拍摄“美人鱼”的时候,与美美邂逅的一幕已经表明他也将作为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出现在电影中,并且,他和他的摄影机合起来才是一条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关键线索。

此外,叙述者经常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加入个人主观的感受和对事物的评价。从叙述的本来意义而言,叙述声音的功用只是传达内容意义,声音的表情特点也只是为了更准确、更生动地表达内容的情感意蕴。在和故事的女主角美美感情不断深入的时候,面对美美偶尔的离开,叙述者依然用毫不起伏的声调表达自己的感受——“这让我有点受不了。因为每次美美离开,都让我担心她再也不回来了。每当美美关上门以后,我感到我的生活停止了。”“我经常会一个人到阳台上去望着窗外,等着美美回来。每当她在桥上出现的时候,我就会很开心。我喜欢她叉着双手走路的样子。她到我这儿来,我们会一起在阳台上喝酒聊天,然后她再离开。”这些话语很平静,让人感觉不出“当事人”内心深处的心情转变,只有配合着或高昂或低沉的音乐,才使观众在接受的同时感觉到角色的情感变化。所以,摄影师几乎就成为观众本人,而叙述声音几乎就成为文本——“有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是《苏州河》最动人的所在,当有声电影成为无声文本,不是一种退化,而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呈现,因为导演给予观众自我想象和感知的权利。

其次,摄影机背后的人作为叙述者的视角受到了角色身份的限制,不能叙述本角色所不知的内容,这种限制造成了叙述的主观性,如同绘画中的焦点透视方法,可产生身临其境的逼真感觉。

摄影师作为一个身在故事中的人物,由于其身份的特殊性,并不能对故事的来龙去脉具有第三人称视角那样(部分)“全知全能”的能力,因此他所知道的故事也就不是整体的全面的完全客观的。“不过美美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伤心,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更让我不明白的是有时候美美会突然失踪一些日子,一连好几天没有任何的消息。然后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美美的心事以及偶尔的失踪,叙述者本人在为受众叙述的时候,也存在疑惑。当美美与马达频繁接触以后,叙述者对她的质问表明叙述者甚至不比观众了解美美的内心世界。“几天以后,马达突然来找我。他跟我聊了许多,他说他知道是我让老板去教训他的,他不怪我。他说如果我能让他继续去找牡丹,他就可以把美美还给我。我真的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从这里,摄影机就像一面被迷雾挡住的玻璃,可以拍摄到的只有白色的雾气。另外,为什么美美和牡丹长得如此像,又为什么根据一种酒就可以找到牡丹,又为什么美美选择离开……作为观众,不能从叙述者的摄影机那里得到更多相关的信息。这就是作为第一人称的叙述者局限性,也使得电影留给观众更多的思考和悬念。

总是,电影《苏州河》运用躲藏在摄影机背后的叙述声音,使用摄影机这样的道具,在独特叙述视角下呈现出肮脏灰暗的苏州河上,童话般纯美的关于现代“美人鱼”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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