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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1月第十九期文章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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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的相轻
2009-11-06 00:00  

文人相轻一语,最早见之于三国魏国曹丕《典论·论文》“夫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文人相轻于何时何人开始已是无从考证的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从几千年堂而皇之的文人先师孔丘谈起。

在孔子的七十二贤人中被历来经学家排在第一位的当属子路。子路一向为孔子所依靠,他生性刚猛艺,懂军事,这些能耐都是孔子所不具备的。孔子常教他的学生要谦恭要礼让,二子路却不谙此道。其实孔子本不用收子路这样的一个老学生。只是子路的强项、孔子的弱项在离乱之地大有用处。孔圣人自己这个老师做得不够爽,使得他对子路总带着那么点醋意。于是,孔子在能力上倚重子路,却又在日常的讲经布道重嘲笑和揶揄他,对子路的言谈举措老是那么一种不屑一顾、居高临下的态度。

既然孔圣人都如此,后人就更不用说了。“人善于自见,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所长,相轻所短”。按理说,文人相轻应当是一种理性的学习交流,也就是就事论事,单就文学作品而展开的正常争论,虽然很多时候在争论前就已经意味着言语间注定有失偏颇。况且,在争论时又难免发生误会。

对于读书人来说,自己的作品是自己的心血所注,当然另眼相看。且不谈因观点不同而引起的争论,如若有人对其作品指指点点说它如何如何不好,绝大多数的文人当然会不高兴的了。只是世间众人,爱听好话的居多,文人也不例外。更何况,文人本身又多多少少带了些与一般人不同的孤傲和清高。以至学术之辩掺进了意气用事,公平竞争中有了门户之见。这也就不足为怪的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同等能力间的相互比拼。这种不是在作品上和别人比拼,而是去批判别人,以突出自己。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当然不会拿自己去和孔子相比的了,他只有可能和自己能力相差不远的读书人比较。比如,“初唐四杰”中排在第二位的杨炯就对王勃不服气,常常说他“愧在卢前,耻居王后”。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明白,头一句兴许是假的,后一句才是他的本意。而老杜说“王杨卢照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这又是后话的了。

于是一旦有了“被轻”,便有了“反轻”,有时就自然而然的发展成了辱骂,攻讦,人身攻击。还有一点,就是许多原来正常的学术争论带上复杂的政治因素,便往往由“文人相轻”发展”成“文人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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