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盖上《二三事》,小心翼翼抚平封面上的褶皱,拨开书柜上那条微小的缝,缓慢的将它置入,似乎,这是在弥补最初的伤痕。
莲安、良生、沿见、盈年,我们都一样有心无力。惟有归咎于宿命,然后就此终结。任谁都改变不了。倒不如,不为。
会是什么,把这一切都纠结在一起,把彼此划上不同的道。
是紧握在手心迂回的曲线吗。未然。
缕缕痛心,徘徊在情人与友人之间。是善意,是背叛,是在死亡的那一瞬间彻底划上句点,抑或是另一个新的旅程。无从得知。无法感伤。
未说完的话,在笔间未曾淌露。敲在心底,却有如此反复沉重的回声。萦绕齿间后余留的,无非是那深邃的爱。那份与生俱来的爱,清醇得像烈酒燃烧后的灰烬。不是所谓的男女间有斟酌衡量的情感付出,更不是那些为之动容为之噙泪为之咆哮的同情与怜悯。我们,本就不曾懂得,也无从懂得。
从门缝钻进的一股冷风,让阴冷的宿舍刹那间不禁颤抖。良生,那一瞬间,我想起你。抓起布巾,跑进阳台,转着水龙头嘀答嘀答啜泣。比起自己如今承受的挫折与磨练,仅能深深的叹息,远不如你。
在这异乡的冬季里,暖和的阳光包围着的空间就像是一个闷热的烘烤机,把一切的一切都蒸干,包括情感。没有铺天盖地涌来的雪花,没有萧条得仅能独自依傍的飘零枯叶。那再清晰不过的脉络,有条不紊的刻录着黑白片段的忆痕。慢慢地,只能拼命抵抗,抵抗那愀然袭卷而来的肃杀。
好想说,安妮宝贝,并不是自己的偶像。但始终缄默,因为坚定的钦佩着,那笔下悱恻的情怀,以及那超越平俗情愫的淡然。就算,是那本该注定悲剧收场的传说,却活生生的给予了他们每注血液,让那腥红的血,在毛细血管里日以继夜的流通。突然,觉得自己很侥幸。是的,侥幸。只为仍能在冬日懒阳里感受着每寸肌肤逐渐温暖的侥幸。就算是当灼热的阳光在日渐扩散的瞳孔里燃烧起情感的眼泪。